两棵树

· 肝 胆 皆 冰 雪 ·

【弘杨/羊凡无差】喜宴(上)

- 迟迟迟迟到的白情贺文,破镜重圆HE。

- 写到哪儿发哪儿,文笔渣预警,流水账预警。

- 小凡高szd!!

- BGM : 《暗里着迷》by 刘德华


原梗戳这里




其实每次见你我也着迷

无奈你我各有角色范围

就算在寂寞梦内超出好友关系

唯在暗里爱你暗里着迷




01

“阿黄:”


屋内光线很暗,高杨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细长的手指顿了顿,似乎是在纠结着措辞,不知如何和失联好久的爱人汇报近况。过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指才又落在了冰凉的屏幕上。


他打字并不快,一字一句打得认真。


“今天我又路过了那个天主教堂,这次门口没有人跳舞,有点奇怪。我走出地铁站,没有看到阿姨们的身影,居然还觉得有点不太习惯了,我照了几张照片,回头给你看。


她们经常跳舞,有的时候一跳就是两三个小时,身体好的让我惊奇。可是今天她们都不在,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她们不要生病,希望阿姨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阿黄,北京的夏天闷得让人透不过气,不知道波士顿天气是否还好?


望事事顺心。


爱,高杨。”


他磨磨蹭蹭地打完,小心翼翼地在心里念了好几遍自己的遣词造句,确定没有什么语病了之后才鼓起勇气按了“发送”。看到信息发送成功,他似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克制住了指尖的颤抖,高杨吐出一口气缩进了身后宽大 的椅子里,昏暗的光线几乎笼罩了他全身,被寂静的夜贪婪地蚕食着。


这是高杨跟黄子弘凡分手的第2年零3个月整,北京正值盛夏,闷热无风,让高杨无端想起了黄子弘凡提分手时看着他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可惜新疆不下雨,只有风,他在心里啧了一声,劲风吹遍了他心里寸草不生的荒原。




02

高杨分手后过的也很忙碌,他那时候刚回国没几个月,有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要忙,音乐剧巡演节目各种杂七杂八的,他连自己都顾不太上,似乎也一下把前男友抛在了脑后。


心里真正涌起那一阵迟来的钝痛是在三个月之后,他排演的第一部音乐剧的末场就要开始的时候。


他缩在后台的角落里,看着灯光暗了下来,全场寂静无声,他默默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了打气,下意识地摸出了手机最后看了一眼微信,没想到“嗡——”的一声,蹦出来的是乱起八糟的消息,哥哥弟弟们各种各样的祝福,唯独没有黄子弘凡那个熟悉的头像。


屏幕的白光刺得他双眼生疼,让他忍不住有点想要落泪。


太糟糕了,他心里想着,心酸又想笑,这个时间点,太糟糕了。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旁边的演员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到他眼角边的水光,只是听到了他的轻笑,低声问他怎么了。


高杨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在心里想,这种事情呀,跟“天主教教堂前面有人跳舞”一样,是跟别人说不得的。


他匆匆拭了一下眼泪就上了台,所幸还是完成得很完美。他站在台上一刀一刀把自己剖开,仰起头,一字一句唱得如泣如诉,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为自己演艺生涯的第一部音乐剧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谢幕时高杨还有些恍惚,台下的掌声很响,台上的光也很亮,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突然想到近视眼的人不太喜欢看到那么强的光线。


他也是,黄子弘凡也是,所以录节目的时候他的阿黄总是很苦恼,说自己眯着眼,摄像机会不会把自己本来就不大的眼睛拍的更小,到时候粉丝肯定会笑话他。


高杨几乎都能够想象到那时候的场面,他的阿黄在温暖的酒店房间里,身上单穿一件高领毛衣,懒懒散散地挂在他身上小声地抱怨。


小孩很轻,几乎没什么重量,摸起来也就是一把骨头,明明是183的大个子,却是腰细肩窄,让人硬是生出几分怜惜来。


小孩非要说自己是梅溪湖第一A,就是连秋衣秋裤都不愿意穿的意思,在高杨掏出给他的圣诞节礼物——两套优衣库加绒秋衣——之后还不满意地撇嘴,一边面不改色地挠着男朋友的痒痒肉,一边义正言辞地板着脸说酷盖怎么可能穿秋裤。


过两天拍毕业照的时候,高杨看着黄子弘凡乖乖穿着秋衣秋裤的身影笑弯了眼角,眼看着小孩就要迁怒编导组小姐姐,他赶紧圆场性地喊了一句:“快点快点黄子弘凡要生气了”,就看到小孩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旁边的演员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回神。高杨赶紧冲他扬了一个歉意的微笑,顺利地完成了最后的谢幕。


他感到一股无言的疲惫,像是一个渔民在经历过海上的大风大浪之后终于摸黑上了岸,只想好好回家睡一觉,不用应付别的胡言乱语。他婉言拒绝了同组演员的邀约,挂着他滴水不漏的笑容说今天实在是太累了,下次再聚自己请客,才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剧院,消失在寂静的夜色中。




03

分手第一年的跨年高杨是一个人在北京过的。


那天他排戏排到很晚,走出剧院一看手机才知道已经过了九点。


北京的冬天很冷,寒风不留情地在高杨脸上刮过,像是生生要把脸上的肉剜下去一块,他只能徒劳地把通红的脸颊往围巾里缩。他家离剧院很近,走路不过是十来分钟的距离,他却在此时硬是感到了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似的悲壮。


他也有想过买车的,一辆黑色低调的大众款,但是还是最后一刻放弃了,因为脑海里浮现的是黄子弘凡的脸。


小孩不一定喜欢,高杨想着,在梅溪湖的时候他就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衣服,肯定是不会喜欢最最最普通的大众款汽车。


被这么一打岔,他就有些犹豫了。他总是想等到黄子弘凡回来了两个人再一起去买。


北京也有宜家,他每次都想着,我们可以一起去挑最舒服的床,最合适的枕头,最柔软的沙发,最好看的桌子,和最精致的小摆件。


张超有一次在他家借宿,喝多了有点上头,指着高杨直言不讳,说这不是你现在把家弄成样板房把自己弄成这个破样子的理由。


高杨觉得他喝多了,心里又隐隐觉得他说的对。


黄子弘凡不会回来了。


他的脸有点红,刚刚被风吹过的地方现在在暖气的蒸腾之下隐隐地有些刺痛起来,麻麻痒痒的像是有小虫子在爬。


高杨觉得有些烦躁,伸手搓了一把,险些弄得脱了层皮,他看了眼闹钟,23:50。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难得慌张得从沙发上爬起来,从大衣口袋里捞出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左翻右找地翻出充电器插上。


手机在23:56分的时候不负期望地开机了,高杨飞快地解锁,连上  vpn去youtube 上搜索“波士顿跨年烟火”,高杨家网不好,页面上的圆环一圈一圈地转着,弄得高杨心烦意乱。


终于是加载好了,他粗略地扫了一眼,没再犹豫点开了页面最上方15分钟的视频。


楼下的人家在吵闹,高杨的手机里烟火在响。


新的一年来了。


高杨陷在沙发里,黑暗几乎要把身高腿长的他整个人笼罩,在寂寥的夜里无端让人生出一点萧瑟和可怜来。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要在新年最后一刻点开地球那端的火树银花,试图从那个模糊不清的视频里找出自己熟悉的一点点影子。


可是什么都没有,没有黄子弘凡,只有地上散落的一地灰和人潮的缓慢退场。


视频戛然而止,而高杨不满意,又认认真真地把进度条拉到了最前端,重新看了起来。


直到睡着。




04

那天高杨做了个梦,梦见了他们还在梅溪湖的时候。他想起去年跨年自己还和黄子弘凡在一起倒计时,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代玮赶走,窝在酒店的小沙发里紧张地看着手机上倒数的秒表。


高杨被他搞得紧张,干脆拿起手机开了局王者,不过也是打得心不在焉,因为身边的小朋友一会儿拉拉他的衣角,一会儿扣扣他的手指,弄得他死了好几次,幸亏他还是坚持打完了那一局没有被队友举报挂机。


他锁上手机扔在一边,斜着眼详装生气地瞪着身边的人,果然不过一会儿那人就开始认错,什么“哎呀实在是太无聊啦”,“我又不打游戏看不懂啦”,过了一会儿看着高杨缓和的表情又开始作妖,从沙发上蹦起来上蹿下跳地穿好衣服就要拉着人下楼看烟火。


长沙今年禁炮竹,有个屁的烟火,高杨在心里腹诽,我信了你的邪。


还是挂不住那人的攻势被拽着拖出了房门。


长沙自然是没有烟火的,高杨一边看着黄子弘凡失望的脸一边几乎是有点冷漠地想着,他也是太幼稚和冲动了。


可还是看不得对方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身体,把自己的围巾拆下来给他仔仔细细地系好,没有错过黄子弘凡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那天晚上他们就在一起了。


高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纠结,一边在冬日里贪恋着黄子弘凡的温暖一边在内心犹豫不决,他割舍不了那人在身边笑嘻嘻地一遍遍重复“高杨我好喜欢你”,也移除不了脑子里他们俩相处的点点滴滴。


好几次高杨从睡梦中惊醒,他梦到自己陷入了蜜罐,将要被淹死在一片甜腻里,越挣扎,那蜜就把他粘的越紧,他努力仰头想要呼吸最后几口新鲜空气,涌入鼻腔里的却是大股大股的液体,粘稠甜腻,他喘不过气。抬头是一片漆黑,不见光的未来。不只是时差和距离,还有年龄、阅历和心态,他曾在多个凌晨在床上辗转反侧,搞得身边的黄子弘凡被他闹得也迷迷糊糊地惊醒,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带向自己并不宽厚,甚至还有点瘦弱的怀里。年轻人像是个小火炉,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热气和能量。


高杨的身体是暖的,但是心却是冰凉。他在黑夜里凝视着黄子弘凡的眼睫毛,觉得自己第一次离一个人这么近又那么远。


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他想,谁能不喜欢黄子弘凡?


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直到分手的那天,他眼睁睁地看着黄子弘凡隔着手机屏幕红着眼眶冲他吼,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高杨,我就问你一遍,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高杨没说话,只是垂下了眼睛,平时温柔的眼睛里无意识地流露出一丝悲悯。


他想大声说,他想大声告诉黄子弘凡,我当然喜欢你。我爱你,但是我甚至讨厌你害怕你。


他想大声质问黄子弘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来左右自己的情绪,颠覆自己前二十几年的人生?我想折断你,我想独享你,可我不能。


他几欲落泪,可是那端的黄子弘凡只看到高杨沉默了半晌,然后嘴唇蠕动了一下,吐出几个字,“阿黄,你是会飞的鸟儿。”


阳春三月,他们谈了一个冬季限定的恋爱。




05

高杨就是在那天醒来给黄子弘凡发了分手之后的第一条微信,早上十一点多,发的是手机里波士顿烟火的截屏,外加一句看似毫无感情的“新年快乐”。


他有恃无恐,因为黄子弘凡已经好久不登微信了,群里也没有再冒过泡,甚至微博都不发了,偶尔的生活痕迹也只是从ins上泄露了点点滴滴。高杨赌黄子弘凡看不到他的微信,好像这样他才有了继续联系对方的勇气。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明明当初是自己沉默着倔强逼着对方放手,直到手机上弹出了ins的特别关注,他点进去才发现是黄子弘凡发了新的动态。


是波士顿的跨年烟火。


照片里的人被红色的羽绒服裹得厚厚的,活像一只笨重的飞不起来的鸟儿,只能在原地扑腾扑腾翅膀。查尔斯河边光线很暗,高杨看不太清黄子弘凡的脸,只能拼命放大图片,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踪迹。


他搂着身边的朋友笑得开心。高杨想,挺好的,然后试图撤回自己几分钟前发出去的消息,可是两分钟已过,再怎么后悔也是徒劳。


高杨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慢慢摸索着床边的眼镜, 他想,他还在笑,挺好的。


心中却猛然酸涩起来。


也许我爱他就是因为他像一株小草,高杨摸到眼镜戴上,被人践踏了满心的爱意也会很快满血复活。


不像自己,他自嘲地笑了笑,就像一棵老树,好不容易枯木逢春开出了花,却又已冰封之态把人拒之门外。


后悔莫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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